在日治時期,台灣總督府第一任總督樺山資紀,出身於日本九州鹿兒島縣,本名是橋口覺之進。由於橋口後來被樺山家收養為養子,才改名為樺山資紀。在他大半輩子的軍旅生涯中,參加過近代日本國內外的大小戰役,與台灣關係深遠的牡丹社事件及甲午戰爭發生的當時,他皆以海軍要員身份參與其中。牡丹社事件時,樺山官拜少佐,甲午戰爭時已經晉升為海軍軍令部長。1873 年,樺山資紀奉命來臺灣偵查虛實。在台訪查途中,往往以百變造型微服出巡,其中以行腳僧及木炭商人是他最擅長偽裝的身份。樺山資紀具有木訥寡言的性格、精悍的相貌、豪傑般耿直的氣度,足跡遍佈台灣各角落,一些奇聞軼事,在地方民間口耳相傳,並且往往被人們加以渲染,為他的形象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。
據說有一天,樺山資紀化身為行腳僧,想獨自出外探訪勘察旗后要訊,順便整理思緒,把近日所見所聞寫成記錄。樺山資紀信步走著,想找個地方休息。忽然一群清兵朝他走過來,將他團團圍住。清兵看僧侶打扮的樺山單獨一人,而且又是外地人,在旗后這裡鬼鬼崇崇地走動,便對樺山資紀嚴加盤查,百般刁難,樺山資紀被困,不得脫身。
這時,有一位叫做李柳塘的年輕人恰巧經過,與樺山結下一段台日情緣。李柳塘飽讀詩書,是紅毛港少數之讀書人,想要參加科舉考試,出仕為宦。在一面準備科舉的同時,一面在鄉里間幫忙鄉民寫寫字,作作畫,閒來無事便四處遊走,享受自然景觀之美,興致一來,更賦詩作文記錄山水風光,藉此抒發自己抑鬱不得志之感。
李柳塘遊走到旗后附近,瞧見遠方圍著一群人,似乎有什麼紛爭,便上前一探究竟。李柳塘發現清兵又在刁難外地人,趕忙調解,所幸,清兵看在李柳塘的面子上就此作罷,不再為難樺山資紀,化解了樺山資紀的一場災難。樺山資紀連聲道謝,李柳塘也十分謙虛客氣,雙方相談甚歡,雖然初次見面,但猶如多年不見的好友般。樺山資紀為了感謝李柳塘的拔刀相助,也想維繫這段難得的異國友誼,便取出隨身攜帶多年的扇子,在扇子上題字,贈予李柳塘,並告訴李柳塘說:「難得你我有緣,為表達對你的感謝,並感念這份情誼,將這隨身之物贈予李兄,他日若有我能效勞之處,必當竭盡所能給予幫助。」兩人就此分別。
一晃眼,幾年過去了,李柳塘逐漸淡忘這生命中的小小插曲。日本統治時期,土地的所有權得向日本官方登記才能取得。李柳塘家和洪姓家族的土地是相鄰的,由於洪姓家族與日本警察往來甚密,關係較好,因此在登記土地時,強佔了李柳塘家的土地。李柳塘忿忿不平,找洪家爭論,無奈權勢比人強,洪姓仗恃著日本警方的撐腰,霸著土地不讓。此時,李柳塘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贈扇之交,知道樺山資紀已是位高權重的臺灣總督,本想尋求他的幫助,卻又考慮再三,因為讀書人的骨氣使然,始終未拿出當年贈扇求助。李柳塘靠著自己單薄的力量,四處奔走,卻處處遭受打壓。在日警強權的壓制下,不但得不到合理的對待,反而數度遭受到屈辱。李柳塘因為無管道申訴,便和洪姓兄弟起了爭執,被洪姓兄弟打成重傷。
回家休養療傷之際,李柳塘思索著,在強權勢力的打壓下,想尋求公理、正義、公平無異緣木求魚,先賢先聖的訓誡都是空言,他感嘆讀書無用,並焚毀了當年珍藏的扇子及畢生藏書,越想心中越是抑鬱難忍。外傷加上內創,使得李柳塘的病情終於回天乏術,遺留下無限的憾恨和愁悵。